提到老家,我会想起家乡年迈的父母,家乡的田园风光,夕阳下温顺着发呆的狗······
毕业之后,一直在大城市打拼,与家人聚少离多,每当孤独的时候,就特别想家。
电话里,爸爸对我说,爷爷已经在早上离开了这个人世。远在广州的我,听了泪奔。没能见上爷爷最后一面,这是我心中永远的遗憾。
相隔五百多公里的路程,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
爷爷是突然间病倒的,之前没有什么征兆,生病之前他还甩着一把大鱼竿去水库钓鱼来的。人老了,病来如山倒,去医院了,医生摇摇头说回家准备后事吧。
往日如大山一样的爷爷病倒了,奄奄一息,看着病床前的爸爸,他紧紧握住爸爸的手。
爸爸目不转睛盯住爷爷,泣不成声,生怕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那天早上,爷爷突然格外精神,他告诉爸爸说,想吃濑尿虾了,于是爸爸特地从市场上买了两斤最肥美的濑尿虾。
爸爸把濑尿虾煮熟了,把虾壳剥得干干净净,再把虾肉递给爷爷,爷爷那没有牙齿的嘴一吸,鲜美的虾肉一下子就吸进嘴里了,爷爷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过了不久,爷爷就离开了人世,他走的时候,一脸的安详。
听人说,爷爷临去世前想吃东西了,那是回光返照。
爸爸不是爷爷的亲生儿子,他是爷爷领养的孩子,爸爸1949年出生,出生那年正赶上文化大革命,家里人口多,口粮少,吃不饱饭,家里人恨下心就把爸爸送人了.
那时候,相隔几个村的爷爷家刚好没有小孩,爷爷不知道从哪得到爸爸的消息,他就领养了爸爸。
爷爷说他第一次见到爸爸的时候,看到爸爸一身破旧的衣服,面黄肌瘦的,他一心疼,紧紧抱住爸爸:
孩子,以后我是你的亲人了,这是就是你的家了!
从此以后,爸爸有了一个家,有了爱他的人。虽然这个家里没有妈妈,没有兄弟姐妹,但是——
有爸爸的爱就够了。
爷爷原来是有过一个孩子的,可惜出生不久就夭折了。
原来,爷爷的儿子出生那会,白白胖胖的,村里人都很喜欢他。
爷爷出去干活了,奶奶抱着孩子哼着催眠曲,孩子睡着了,奶奶把他放床上睡觉,盖着一床厚厚的棉被。转身去干活了。
小孩的脑袋被蒙住了,呼吸困难,不停的挣扎,可惜背对着他织毛衣的奶奶没有听到。
奶奶永远都听不到小孩微弱的哭声,因为奶奶是一个聋子。
孩子在被子里挣扎不久就停止了呼吸了······
这件事情给爷爷很沉重的打击,那天爷爷和奶奶大吵了一架之后就分家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爷爷领养了爸爸,爷爷的人生才有了寄托。
父爱如山,爷爷给了爸爸一个家,给了爸爸满腔的爱。听老辈人说,爷爷空闲时候最喜欢带着爸爸去钓鱼,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在村子里的巷子口,常常看到爸爸蹦蹦跳跳在前面,后面跟着一脸笑得乐呵呵的爷爷,爷爷拎着装满战利品的篓子满载而归。
晚上,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爷爷把蒸好的鱼端上桌,再小心地把一根一根的鱼刺挑出来,再把鱼肉夹到爸爸碗里。
日子过得清贫而快乐,爸爸慢慢长大了,在爷爷的教育下,爸爸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善良好学的孩子。
那年冬天很冷,在省城读书的爸爸回来了,一进门就给了爷爷一对棉靴,那是爸爸从省下来的钱买的。
当晚,爷爷穿上暖和的棉靴出去了,逢人就说华子给他买的靴子真暖和。
爷爷说,爸爸是老天送给他的孩子,他把他的爱倾注于爸爸身上。
我很庆幸我有这样子的爷爷,我也很庆幸我有这样子的爸爸,有了我爷爷,才有了我的爸爸。
老家是我永远的乡愁,那里有我少年时光的东西,夜夜梦回故里……
(我的老家在南方,终年无雪,提起老家,就想看雪。)
今冬,没去看雪
华夏,自古,有南北方的划分。划分的参照。一说是以秦岭为界,二曰是以长江为定。晋城在秦岭之南,故,我是南方人,这点无疑。南方的冬天,令人有些不喜欢。较之北方,它是室内外都冷。不象北方外面滴水成冰,室内可以穿纱吃西瓜。再者,“离年无期”的紧迫感使心情与天气一样阴霾。当然,严重受挫的是那些渴望雪的人。自从多年前,南方的雪全部私奔到了北方,甚至,连孩子都带走了。年年的期盼,岁岁的失望。令所有人不再留恋南方的冬天。
现在,冬天的黑名单里,虽然,赫然在列的有我,是叛徒。请允许申辩的是,以前,我可是崇敬它的,证人全是儿时的发小。
不必说,叫醒村里的小伙伴一同到村前,堆雪人,玩雪仗。也不必说在薄冰上漂石片。更不必说可以撒些秕谷捕小鸟。单是那碗漂着肉片的咸稀饭就很馋人。这时候,如果,有人说离过年只有几天了。扳手指头盼过年成了每天的功课。数学运算的基础来自对春节的盼望。语文自打那时便荒起了。所以,期未的总结,批语是:该生严重偏科。
正当,大家都已经绝望的时候,小城却飞舞着雪花的曼妙身影。翌日,雪的贺电纷至沓来,圈内传来城外,雪景的照片。乍一看,华山雪景。其实,是离城10公里的金华山雪景。虽然是炒作,但,在当时是令人不生厌的。毕竟,雪是来了,一点不假。
然而,我毅然没去。考虑再三,如果去了,有可能边作奔跑状,边冲着旷野呐喊:“雪——你——好——美!我——来——了”(山谷的回音)。也有可能和同伴投掷雪球。但,似乎,与我的年龄和一本正经不相匹配。
也许, 去了,更不会,穿一大衣,戴一口罩,挂一围巾,双手插兜,作思考状。在雪地里,慢慢地踱,时不时,抖抖树上掉在身上的雪花。老实说,那是对她的不尊重,一种满不在乎,一种侮辱。
所以,虽然,我向来渴望雪。今冬,我却没去看她。想想,有些遗憾!
春天留恋花香,夏天思念雪天,秋天坐爱夕阳,冬天多着厚棉。思之,乃人心所不足。
如果,南方不再有冬天,雪花不再自由飞翔,我还是会去等待。心情没有纠结,天气没有阴霾,这不是真正拥有的生活。
(君侯2019年1月8日夜于西充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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