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是古都没错,但是在唐以后,它就失去了中心位置,理由无外乎两点,一是长安所在开发已经饱和,靠当地产出很难养活一个庞大的朝廷。另外一点就是,长安离外夷太近了,草原民族、高原民族都对长安的安全形成了极大威胁。
而到了朱温时,问题更大。因为后梁并不算是一个统一的王朝,所以外敌众多,尤其是长安,处在李克用、李茂贞、王建等势力的包围之下,兼之长安三辅地区的唐王朝残余势力不小,所以朱温不可能再将都城设在敌人眼皮底子下。更何况长安远离他的大本营,为了遏制东方藩镇,留驻远水解不了近渴的长安也是下策。
朱温先将名存实亡的大唐都城从长安迁到洛阳,代唐建梁时,则将都城定在了今日开封,而后三百多年,虽有偶尔反复,但最终开封成为了继长安、洛阳后新的政治中心。
朱温迁都使得政治中心东移
有名的暴力迁都有两次,一次是东汉末年,董卓强行从洛阳迁都到了长安,他迁都的理由也简单,就是洛阳离着关东诸侯的反董联军太近,而长安离他的老巢凉州很近,为了己身安全,于是将都城迁到长安。
悉烧宫庙官府居家,二百里内无复孑遗。又使吕布发诸帝陵,及公卿已下冢墓,收其珍宝。(《后汉书》)
同样也是基于关中反对者势力强大的原因,朱温在掌握了大唐权柄之后,也决定迁都,这次是从长安迁到洛阳。904年,为了顺利迁都,他直接派人杀了有些话语权的宰相和京兆尹等高官。而后烧毁长安建筑,驱赶长安百姓东迁洛阳,“号哭满路”“月余不绝”。
邠、岐兵士侵逼京畿,帝因是上表,坚请昭宗幸洛,昭宗不得已而从之。帝乃率诸道丁匠财力,同构洛阳官,不数月而成。(《旧五代史·梁太祖本纪》)
(唐末藩镇割据 朱温在长安也扛不住几家联合)
史书说的很明白,朱温迁都到洛阳,是因为邠、岐兵士侵逼,也就是岐王李茂贞的陕甘凤翔军想要夺回唐昭宗而进逼长安。何止的关中的李茂贞,朱温的死敌李克用就在黄河北,而一直为唐皇避难之所的四川也有王建割据磨刀霍霍。不想被人包了饺子,迁离长安是正确选择。
迁都洛阳后不久,朱温就杀了唐昭宗,立了唐哀宗,3年后的907年,朱温接受唐哀宗禅让,国号梁,定都的开封。
宜升汴州为开封府,建名东都,其东都洛阳改为西都,仍废京兆府为雍州佑国军节度使。
也就是洛阳变成了西都,而长安从都城的地位掉落为一般城市。
完成了政治中心东移后,开封府从此登上了历史舞台,成为新的政治中心。而后、后晋、后汉、后周及北宋都定都于此,延续三百年之久。
兵荒马乱之下 长安、洛阳都已衰落
唐亡之前,大部分时间里,中国各政权的都城都在长安与洛阳间交替使用。唐朝时,长安为首都,洛阳为陪都,或者一为西都,一为东都。但安史之乱爆发后,长安和洛阳就成了各路军阀拉锯的战场,衰落自然不可避免。
不说朱温自己毁掉了大半长安,在他动手之前的百十年间,长安就饱受战火摧残,不仅汉人军阀折腾,甚至吐蕃人都杀入了长安,所以长安城一直没能恢复初唐的盛势。
就说一生颠沛流离的唐昭宗,895年,关中军阀、凤翔、陇右节度使李茂贞攻入长安,一把火烧了东市,数十万长安人随着唐昭宗出逃躲避叛军。
896年,李茂贞再次光临长安,唐昭宗又出逃,这一次乱军肆虐长安更甚,
时岐军犯京师, 宫室鞠为灰烬。自中和已来葺构之功, 扫地尽矣。(《旧唐书》)
而后朱温更是强迁长安百姓到洛阳,长安已然是一片废墟。
战乱更是使得长安京畿地区经济遭到毁灭性打击。以水利为例,汉朝时,关中地区能灌溉四万多顷田地,而宋朝初年,只有区区三千顷。可见,不只是城池难以再建设,经济上也难以恢复如初。
洛阳当时的情况同样也不妙。884年,军阀混战于洛阳,孙儒攻入洛阳后,“据京月余,焚烧宫网,剽掠居民。”三年后,大唐朝廷任命的官员才算是光复了洛阳,只是,昔日繁华的东都,“井邑穷民, 不满百户”“寂无鸡犬之声”。
漕运枢纽地位使得开封异军突起
隋朝建立时,就有了“就食东都”之说, 594年,关中大旱,隋文帝杨坚就率领官员们集体“就食于洛阳”,以便缓解关中的粮食压力。
唐太宗的贞观之治使得长安关中地区有了迅速的发展,但人口暴增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粮食问题。从唐高宗开始,大唐朝廷就不得不数次“就食东都”,武则天更是将都城设在了洛阳。到了开元盛世时期,关中人口与粮食的矛盾越发突出了。
长安的京兆府人口,从李世民时期的百万人口直接翻番达到了二百万人。而关中地区则由不到一百五十万人口,增加到了三百多万人。关中地区缺粮达到了三分之一左右。
隋炀帝虽然后世口碑很差,但他开凿的大运河则是利在千秋之举,正是有了运河的开通,使得江南的粮食能够运送到两京缓解粮食不足问题。
(隋炀帝开凿大运河可谓利在千秋)
开封在唐朝时称为汴州,源于汴河,汴河就是大运河的通济渠从汴州向西段。唐朝后来为了漕运的安全,以汴州为中心,设立了东西两个水陆运盐铁租庸使控制了水陆运输。
“大梁(汴州旧称)当天下之要,总舟车之繁,控河朔之咽喉,通淮湖之运漕。”
成了漕运以及陆路运输的交通枢纽后,汴州就兴盛起来。刘禹锡曾作诗,“四面诸侯瞻节制,八方通货溢河渠。”
在朱温叛变黄巢投降大唐后,就被授予“宣武军节度使”,治所就在汴州。“汴州,关东冲要,地富人繁。”所以新兴的经济中心汴州就成了朱温的大本营。
但是新兴毕竟是新兴,建设起来需要时日,所以作为都城还是有些勉强,所以二年后,朱温又回到了洛阳,当然这也与他的宿敌李克用死了有关,回到洛阳后,他就开始全力攻打三晋。不过他自己也没想到,李克用的儿子李存瑁一样能打。朱温还学着曹操说了一句,“生子当如李亚子”。
五代乱世有四代都定都在开封
朱温在洛阳被杀死之后,一顿宫廷政变,众人拥立留守开封的朱友贞继位,朱友贞接位是接了,却拒绝去洛阳,“大梁,国家创业之地,何必洛阳。”并且也点出了朱温当年定都开封的原因之一“北拒并汾,东至淮海,国家藩镇,多在东方,命将出师,利于近便。”
也就是说东方的割据势力太多,一个个还都虎视眈眈不服管教的,需要点兵出战的话,还是开封这边方便。于是后梁的都城就又变回了开封。
923年,李存瑁灭了后梁后,为了表示继承大唐遗志,他的后唐定都在了洛阳,而把开封贬为了地方城市。
936年,石敬瑭又灭了后唐,一开始他的后晋是定都洛阳的,不过一年后他忍不住改主意了,说洛阳屡遭兵灾,运河也堵塞不堪用,漕粮运输不变,他这当皇帝的不愿意让百姓受苦,于是,
今夷门重地,梁苑雄藩,水陆交通,舟车必集,爰资经度,须议按巡,宁免暂劳,所期克济。取今月二十六日巡幸汴州。(《旧五代史·晋高祖本纪》)
就这样,937年,“水陆要冲,山河形胜”的开封又成为后晋的都城。
汴州宜升为东京,置开封府,其洛京改为西京,其雍京,改为晋昌军。
946年,契丹人灭了后晋,将开封府降为了汴州。而后汉刘知远在947年先到了洛阳,后来汴州的百官来迎,他又把都城定为了开封。
后周代汉之后,“北控燕、赵,南通江、淮,水陆都会,资用富饶”的开封仍被定为都城。在一番扩建之后,后周太祖郭威把从后梁一开一直在洛阳举办的郊祀也弄到了开封。
“天子所都,则可以祀百神,何必洛阳。”于是又在开封作社稷坛、建太庙、筑四郊祀坛,至此,开封取代长安与洛阳,成为了真正的政治中心。
(数百年经营,开封成为宋代繁华之都)
政治中心的东迁是与经济发展相对应的。早在南北朝时期,永嘉南渡之后的南方经济就有了长足的发展,尤其是粮食生产方面,开发已久的中原已经开始依赖江南输血。
到了唐朝末期,四敌环绕的长安已经残破,改朝换代后的象征意义也不足了,而且因为经济上造血功能的丧失,位于西方需要接济的长安已经不适宜成为都城。
随着南方的更大发展,随着经济重心的东移,从利兵利民两个如何利国的方面考虑,政治中心东移也成为当政者的必然选择。
既然不愿意放弃中原,那么交通便利的开封也就成了那个时代的首选之地。
参考资料:《新唐书》《旧五代史》
起首从顺然情况角度讲,长安所属的关中平原从西汉确立后,水土流失就变得紧张起来。后来汉武帝攻击匈奴,花销大批的人力物力。作为都城的长安,地力被过分的开辟,生态情况变得加倍恶化。到了唐高宗期间,长安左近的食粮曾经难以抚养长安城的庶民,无数都是从四川等地运过来的。每一年唐代皇室都要去东都洛阳一趟,名义上是巡礼,现实上是长安城内的食粮不敷吃,他们“逃荒”过去的。其次参军事角度讲,长安凑近西北区域,经常有异族入侵。唐代衰亡后,朱温在开封确立了后梁。后梁衰亡后,后晋、后汉、后周统统建都于此,新的政治中间断然造成。并且后晋石敬瑭为了坐上天子之位,将燕云十六州统统割让给了契丹。华夏流派大开,长安成了战斗的最火线,不再适用做都城。
而后从政治角度讲,朝廷大臣并不肯意迁都长安。北宋确立后,赵匡胤曾希望迁都长安,并做出了迁都决策。但北宋的官员在开封购置下很多的产业,要是要迁都肯定要有所丧失。为了本人的家财着想,他们死力否决迁都,赵匡胤末了也迫不得已。而朱元璋在确立明朝后,也曾思量过建都长安,并派出了太子朱标到长安考查。当朱标的考查团从长安回归后,报告朱元璋,长安城已毁得差不多了,不宜做都城。
末了从经济角度讲,跟着华夏关的南迁,中国的经济重心逐渐向南边转移。京杭大运河的开明,让南北间的食粮能够互通有没有,洛阳、开封如许凑近水路的都会,具有更强的上风。要是要往长安运粮,还得先运到洛阳,而后再经历洛阳运往关中。如许无形中也会增长国度的负荷。以是概括各方面思量,唐代以后的历代帝王都不再选长安为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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