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题目,我首先想到的是曹操,他的遗言让我印象深刻,这里我借用一下原文:
吾夜半觉小不佳,至明日,饮粥汗出,服当归汤。吾在军中持法是也。至于小忿怒,大过失,不当效也。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也。吾有头病,自先著帻。吾死之后,持大服如存时勿遗。百官当临殿中者十五举音,葬毕便除服。其将兵屯戍者,皆不得离屯部,有司各率乃职。敛以时服,葬于邺之西冈,上与西门豹祠相近,无藏金玉珍宝。吾婢妾与伎人皆勤苦,使著铜雀台,善待之。于台堂上安六尺床,施穗帐,朝晡上脯糒之属。月旦、十五日,自朝至午,辄向帐中作伎乐,汝等时时登铜雀台,望吾西陵墓田。余香可分与诸夫人,不命祭。诸舍中无所为,可学作组履卖也。吾历官所得绶,皆著藏中。吾余衣裘,可别为一藏,不能者,兄弟可共分之。
翻译过来就是:
我半夜不太舒服,早上起来喝了点粥,出出汗,服了当归汤。
我在军中依法办事大体是对的,至于一些小差错,大过失,不值得效仿。天下还没有安定,不能按照古代丧葬制度。我有头痛病,自己早早戴上了头巾。我死以后,穿的衣服和平时一样,别忘了,文武百官来殿内凭吊,只哭十五声,葬礼结束便脱掉葬服。那些驻防各边的将士,不得离开驻地,官吏们要各司其职。入殓时穿当时穿的衣服,葬在邺城西面的山岗上,与西门豹的祠堂靠近,不要用金银珠宝陪葬。
我的这些婢女歌舞艺人都很辛苦,让她们住在铜雀台,好好对待他们,铜雀台的正当上放一个六尺长的床,挂上灵幔,早晚供上肉干,干饭之类的祭物。每月月初,十五,从早上到中午,就对着灵帐歌舞,你们时时登上铜雀台,看望我的西陵墓田。剩下的香料分给诸位夫人,不要用香来祭祀。各房的人没什么事可做,可以学编织丝带鞋子来卖。我历次做官得的绶带,都放在库里。我留下来的衣物,皮衣,可放在另一个库里,不行的话,你们兄弟就分了吧!
前半段安排了自己的后事:葬礼一切从简,百官各司其职!总结自己这一生只有“吾在军中持法是也。至于小忿怒,大过失,不当效也”这简单的一句话。后面就是著名的“分香卖履”环节。
与古今众多英雄壮士的豪言壮语相比,曹操就显得小家子气。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不符合一代枭雄的气质。然而这样的曹操给人的感觉十分亲切,这个时候的他已然不是那个灭袁绍,擒吕布,平西凉,统一北方的曹操,更像是唠唠叨叨的邻家老大爷。这样的曹操更真实,他本来就是普普通通一个人,不是神,也不想当神。是人就免不了家长里短,就有儿女情长。我就是这样一个俗人,你们能把我怎么着?曹操这份遗令,比那些满是官腔套话的遗言真实的多,可爱的多。
明朝大臣杨涟遗言血书:仁义一生,死于诏狱,难言不得死所,何憾于天,何怨于人?唯我身副宪臣,曾受顾命,孔子云:托孤寄命,临大节而不可夺。持此一念终可见先帝于在天,对二祖十宗于皇天后土,天下万世矣!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
杨涟(1571-1625年),字文孺,号大洪,明代湖广应山(今属湖北广水)人,万历三十五年(公元1607年)进士。
万历四十八年九月初一,明光宗在宫中逝世,享年三十九,享位一月。皇帝吃药之后就死了,这很不正常。这便是明宫三大案之“红丸案”。
杨涟是明光宗极其信任的大臣,他也视明光宗为知己。光宗病重,召见大臣。他不属于大臣,但也被召见,临危顾命。杨涟一生正直忠君,以国家大事为己任。
后魏忠贤登上历史舞台。刚正不阿,是他受信任的倚仗,但也使小人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魏忠贤掌一定权利后,处尽心机打击东林党。
天启五年(1625年)六月,杨涟被逮押送北京。沿途群众闻讯,自动夹道哭送,所过村市,百姓都焚香祷告,祈求保祐杨涟可以免去一死。《明史·杨涟列传》:“所历村市,悉焚香建醮,祈祐涟生还。”六月二十八日,杨涟被下镇抚司诏狱审讯。许显纯将锦衣卫的诸多酷刑一一用于杨涟,折磨得他遍体鳞伤,气息奄奄。《明史·杨涟列传》:“比下诏狱,显纯酷法拷讯,体无完肤。”后来提审时杨涟被折磨得无法坐、立,许显纯便让打手给杨涟带上桎梏,拖他到堂上躺在地下受审。杨涟仍不屈服,在狱中写下《绝笔》,继续陈述“移宫”案的真相,痛斥魏忠贤紊乱朝纲。魏忠贤得知后气得七窍生烟,令许显纯立即杀掉杨涟。(见百度百科)
天启五年(1625)七月二十四日夜。魏忠贤的党羽许显纯把一根大铁钉,钉入了杨涟的头顶。杨涟当场死亡,年五十四。他至死仍然守护着自己的信念:涟即身无完骨,尸供蛆蚁,原所甘心。但愿国家强固,圣德明,海内长享太平之福。此痴愚念头,至死不改。
鲁迅先生说: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就有拼命硬干的人,就有为民请命的人,就有舍身求法的人.——他们是中国的脊梁。
刀剑加于前而面不改色,刑罚施于身而志不更替。中华民族正是因为这样的人,为志前仆后继,构成伟大的民族之魂,而始终大踏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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