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盼过年,心中总有个念想,可以挣几毛压岁钱,换一身新衣服,而且还能解几天嘴馋。长大了怕过年,肩上的担子重了,怕攻不起孩子上学,孝敬不了年迈的父母。
于是,年味在我心中便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词语,细想过年的故事,还是儿时的新年,在我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那是七十年代初期,我刚刚懂事,好象六七岁的样子。大年三十晚上,四婶跟人私奔,父亲和四叔把她从灵宝深山抓回来,而且还带回一个尚未满月的孩子,村里人一听,立刻炸开了锅。
那时候过年,不象现在这样奢侈,好一点家庭,割二斤猪肉,吃一顿饺子,放一串鞭炮,就算过一个好年了。如果不会过日子,年关还要借粮食。除夕夜,吃过年夜饭,我就和小伙伴一起,满村跑着捡鞭炮,听到谁家鞭炮响,伙伴们就成群结队跑去抢,如果去晚了,连个瞎炮也捡不到,既是遇到下雪天,小伙伴们也不例外,一直持续到大年初一早上,村中的炮仗停息了,孩子们方才罢休。
我家和四叔家只有一墙之隔,记得那年的除夕夜,村中人很少放鞭炮,四叔家房前屋后守了很多人,整整一个晚上,人们都没有睡觉,害怕四婶称机再次逃跑掉。
大年初一那天,四叔家屋里屋外挤满了人,附近村庄的大人小孩都来看热闹。像看大戏,更像开批斗会。四婶坐在里屋的床上,披头散发,搂着孩子低着头。人们也忘了是过大年,你一言,我一语,都冲着四婶这个女人发牢骚。做女人要守妇道,自己有男人,还跟人私奔?天下女人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就你那个鳖样儿,黑不溜秋的,还想作狗怪?有的指着四婶的鼻子骂,有的竟把手指捣到了四婶的脸上。
四婶扑闪着两眼,睫毛上挂了一层泪珠子,她头也不抬,搂着孩子喂着奶,既不吱声,也不反驳。四叔是个老好人,站在四婶床面前,望着四婶怀里皮包骨头的孩子,满脸都是苦涩的笑。这时候,父亲来了,一巴掌打在四叔脸上:你还有脸笑?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瞎披一張男人皮,干脆弄个裤衩戴头上,丢人不跟人商量。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父亲动手打四叔,我觉得有点残忍,但父亲性子暴,心肠好,
就因为四婶跟人私奔,我家仅有八十元的卖猪钱,父亲愉偷拿去给四叔做路费,过年时,母亲要去办年货,可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没有一分钱,母亲又哭又闹,父亲被逼无奈,只好把实情说给母亲听,我家一点年货也没买,母亲气火攻心,从此得了个气心疯。
几十年过去了,父母亲相继离世,回望那一年春节,我是过的既心酸又难过。每年春节前,我都要回家给父母上坟,我跪在父母的坟前,回望过去的岁月,我就哽咽得不能自己,愿过去的发月不再重演,愿父母的在天之灵能过得幸福美满。(原创)
每年过年,都能留下好多故事,但最让我难忘的还是2003年,也就是“非典”的那一年。
大年三十的夜晚,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家家都在准备着年夜饭,屋外偶尔传来零星的鞭炮声,一切都彰显着过年的气氛。
屋里烧的暖暖的,桌子上摆着邻居送来的,做好的鱼和小鸡炖排骨,妻子在厨房忙碌着,儿子跑来跑去的忙活着,查看着那些鞭炮,过年最开心莫过于是小孩吧!
对门卖熟食的,陈老三推门走了来,“吴大夫,麻烦你去看看,你嫂子好像快不行了!”陈老三的妻子,感冒好长时间了,虽然一直在门诊输液,但高烧一直不退,也没怎么吃饭。大过年的,门诊也关门放假了!也是没办法才会找我的。
我忙跟着他到了他家里,病人躺在床上,说话有气无力,满脸烧的通红,我号过脉,病人由于积病成疾,加上饮食不进,体虚脉数,高烧不退,乃大热之相……。
“我去取针灸针和火罐,先给她退热,效果如何我只能试试了。”
我回到家取来需要的器具,见他家供有仙堂,便点了三支香,一番念叨,拜了拜?(学中医的,都知道讲究天地人和,尊师重道的)。
我分别在病人的檀中穴,大椎穴点刺拔罐放血,又在十指尖点刺各挤出几滴血,然后分别在委中穴针灸泄法,足三里温补,并嘱咐病人家属给她多喂,加白糖的小米汤,调整病人的胃气。忙完了,外边的接神的鞭炮声也陆续的响起来了。
初一的一大早,陈老三跑过来说“病人烧见退了,并喝了很的米汤,还上了厕所。”再请我过去看看,早饭也要我在他家吃,我叫妻子和儿子一起过去,通过热闹可以调整病人的心情。
我看过后,决定给她走罐,通过膀胱经泄余热,她的妹妹,从不远处也赶了过来。我在走罐的时候,病人疼的直哭,她的妹妹握着她姐姐的手,也跟着一起哭,走完罐以后,她就吵着要吃酸菜,于是大家忙着张罗吃的,吃完饭,我见她精神好多了,便提议她去输液,他家人都同意但让我跟着,告诉医生输什么液,到个人医院。只有值班医生和护士,我建议输阿奇霉素,随着治疗,病人日见好转。
初六,我要到我包科(针灸推拿)的诊所上班了,老板张哥说就等着和我喝酒呢!上午又来两个人,都是我以前治过的患者,由于明天回北京和张家口,说什么也要今天请我吃饭……,这一天我就连喝四顿,喝的“黑土地”“泸州老窖”“汾酒”“五粮液”,加起来怎么也得二斤酒,下班,陈老三一家也等着我吃饭,又喝了半杯小烧,第二天早上,我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疼醒,胃难受,一个劲儿的疼,喝水感觉食道像针扎一样刺痛,看来是喝酒惹得祸,这场折磨导致我记了半年酒。
三月,一场史无前例的流感传播开来,蔓延全国,各小区都采取了隔离,这就是后来的“非典”。全国进入了轰轰烈烈的,抗击非典的治疗运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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