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大学毕业,再听了无数次的《盛夏的果实》突然决定买了一张从石家庄南下广州的火车票,硬座票219元到现在都记得,口袋里还剩两张“老人头”,我感觉到很幸福,因为很快能到你生活的城市。火车一路南下经过白天—黑夜—早晨,为了自己的梦想,更确切的说为了心中的她吧。
曾经在大学读过一本关于主人公在广州一无所有沦落街头,到到几万人去人才市场找工作看到商机,骑三轮车卖两元一份盒饭,积累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然后又看到商机,开始做沐足木桶到全国市场,直到过亿身价的经历,看的我热血沸腾,我感觉财富向我招手,我也可以的,“广州遍地是黄金”。南下广州,直到今天我还能活着,也算是个奇迹吧。
五, 六月份的广州是梅雨季节,整个季节都在梅雨里,到处弥漫着发霉的气味,整个身体都像在热气里蒸一样,没有一点干燥的地方,当我清晨出了广州火车站,没有熟人,没有目标,更没有想去的地方,在火车站广场犹豫徘徊了好久,最后还是上了269次公交车,那时不知有没有地铁,即便有也不知坐。直到终点站才下车,一下车很多开摩的的说着鸟话,“靓仔,去哪里,摩托车”我心里暗暗的问候他“仙人”。叫我“靓仔”感觉对我侮辱。走在宽敞明亮的大街,看着车水马龙,和热闹的人流,心情很是舒畅,广州我终于来了。
口袋里的老人头才几天就快没有了,来广州一天都没有住旅馆,是实力不允许,第一晚去了暨大师大大学,因为刚从学校毕业出来,感觉学校最安全,坐等操场没人,才把床单拿下来,铺在操场上,看着天空的星星,不一会就进入梦乡,梦到自己找到了工作,公司还安排了住宿,有大大的床睡,还请我吃大餐,妈的大餐还没有吃,感觉有人再踢我,我睁开朦胧的眼睛,真的是两个人站在自己身边,很是高大,他们说是学校保安问我哪里的?查我身份证,学生证,看完了说不是本学校学生,不准入内,我只好一个人乖乖的拉着箱子一直走,一直走,心里一直问候他仙人板板,通过很高很大很长的桥,又走过很黑得公园,直到走到深夜,看到一个小区门口有“八匹马”喷泉的小广场的地方,我见有几个光着着上身的男子躺在水池边,真是个睡觉的好地方,风水宝地,可以美美的睡一觉了,我也躺在水池旁边,抱着行李箱,那是我所有的财产,几件衣服。刚躺下蚊子就来给我唱歌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知几时突然感觉有人向我浇水,不是做梦,身上都湿了,下雨了,只好跑到能躲雨的地方躲雨,幸好是阵雨,雨停了。又去睡了,忘记了几次下雨,几次躲雨,直到很早有大妈买菜路过,我不好意思躺在哪里。看到旁边那几个睡友,一点都不介意的还在大睡,突然感觉他们真的好幸福。我看了看自己,感觉广州遍地都是无处可归的人,我心里开始重新定义这个遍地是黄金的城市。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晚上去“八匹马”喷泉露天旅店借宿。白天吃最便宜的馒头,粉来充饥,明明不想多花钱吃粉,可三五份都不够,忘记吃了几份,越吃越饿,越饿越吃,直到肚子大起来,老板吃惊的看着碟子。后来才知是人饿到一定程度,忘记了饱。一直吃。周六,日还是去南方人才市场碰运气,尽管我知道我只是“庸才”。直到几个星期都过去了,忘记了有几天没有吃东西了,饿了就去好又多超市厕所喝凉水充饥,最近走路有点轻飘飘的了,路过棠下牌坊的水果摊,看到路边扔的坏的大西瓜,自己在西瓜旁边走来走去,走了好多次,一直看着烂西瓜在咽口水,如果没人真的很想捡来吃,吃到嘴里多幸福呀。可大白天人来人往,我不好意思,晚上又路过的时候却没有了,啥都没有了,自己站在哪里良久才依依不舍的走开。直到走着走着突然鼻血冒出来,流了一地,我赶快蹲在地上不敢起来,直到好久不流了爬起来,我想是不是当人饿到一点程度会流血死了。还好我又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又是个周末,有是南方人才市场招聘会,我很庆幸进入一家包住不包吃也没有底薪的网通代理公司做长途电话业务销售,非常感谢许总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拉了我一把,记得当我搬进宿舍的那天晚上,下了整整一夜大雨,倾盆大雨,风很大,雨很大,是我一生见过最大的雨,我一夜无眠,一直再想,哪些在“八匹马”
的兄弟那夜还好吗?
也是这个晚上第一次接触室友放的“为何不浪漫亦是罪名,为何不轰烈是极坏事情,从来未察觉我每个动作,没有声音有爱你的铁证,为何不浪漫亦是罪名,为何总等待着特别事情,从来未察觉我语气动听,在我呼吸早已证明,什么都会用一生保证”我敢说是我第一次听到的用“鸟语”唱的最好听的歌。尽管我听不懂,我的眼泪落了下来,你在哪里?你哪里也在下大雨吗?你还好吗?能跟你在一个城市,我感觉到了幸福……
那时候是真穷,也可以说是落难吧,差点吃土了。
2016年的时候在深圳,那时候还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涉世未深,跟我朋友一起做事(具体就不说了),因为太相信别人,真的是被坑得体无完肤啊。钱没赚到,还欠了一屁股债,那时真是伤心欲绝啊,我那朋友也是坑爹货,直接就跑路回老家去了,真是遇人不淑啊。
那时自己剩下的一点钱全部用来还债了,哪个最急还哪个,银行的钱跟银行商量做分期慢慢还,不敢找家人帮忙,找了也是一顿怼。那段时间真是难熬啊,想得太多,白头发都多了几根。到后面,全身上下只剩178块,微信、支付宝、银行卡所有总额,没错,就是所有加起来的钱就那么多,可是还要吃饭交房租啊,我真没想过我有一天会这么窘迫,我身上的钱竟然比路边乞讨的大爷饭盒里的钱都少!
当机立断,我觉得必须要度过这最困难的时候,先找份包吃包住的工作先,起码要解决吃饭问题。那时候就在龙华附近找工厂,转了几天,那几天天天啃包子配矿泉水,一天就两餐,怎么都得熬过去。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找了个电池厂,包吃住的,先进厂再说,当天就退出租房,买了张席子和一个塑料桶进厂了。进厂做流水线,做产品组装,工作单调乏味,但是没有办法,只有一个字“忍”。
下班或周日我就去做兼职,什么发传单、搬运工、临时工等等我都做,只要能搞钱就行,一百两百的都干,先挣到钱再说,拿在手上的钱才能让人安心,你都不知道啊,在最落难的时候才知道钞票是多么的香。
现在过去几年了,什么债也已经还完,工作也还可以,反正就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简简单单吧!每当想起以前这些事,都不免一阵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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