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里说道,“一年一年地两地分居,回去吧没有好项目,不回吧不能给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的回忆!纠结。”
这确实是农民工群体的巨大困境。
我曾经做过春运的长篇报道,“每一年农民工都占大约春运总客流的70%——中国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预测,2015年春运期间,在2.6亿农民工中,跨省流动的农民工将达到1.6亿人。相当大程度上,‘春运’就是‘民工流’的替代词。”
古犹太人与亚美尼亚人失去家园的伤感历史,希腊人称之为“离散”(Diaspora),它意味着流离失所,无以为家。
而人类学家津津乐道的迁徙史诗,却在这个古老大国的当代史里反复上演——2.6亿的中国农民工,在过去三十年里离散漂泊,南渡北归,从未止歇。
人口大量流入城市,是任何国家在现代化过程中的必然趋势。
然而,中国特殊的城乡二元分割制度与户籍管理制度,让长年在大城市打工的人明白,融入大城市是不可能事件。
漂泊四海的农民工在大城市里,从子女受教育、最低生活保障,到医疗保障、住房制度上,都无法与流入地原住居民享受同等待遇。
他们如同在看不见的城市里劳碌,却将一切都留在农村,然后在春节返回故乡,因此形成了漫长的“春运”——春运是中国社会变迁的必然产物,也是城乡二元结构体制下的畸形胎儿。
这一点为官方所承认,早在2008年7月17日,带有官方色彩的《广东省情调研报告(2008年春运危机成因与对策的思考)》发布,该报告直言不讳,“春运难的根源在于户籍制度。”——“农民工不能取得所在地的户籍,难以获得像当地人一样的‘国民待遇’,除了得到微薄的工资外,对城市的设施、保障、福利、子女教育没有享用的权利。户籍制度一日不改,‘乡愁’引发的春运危机还会重现。”
事实上,解决农民工难题,也是从根本上解决城乡二元分割结构的难题。
其基本思路与途径无非三个方面:
1 市民化;
2 回流与返乡创业;
3 改善农民工生活状况
——而这三者之间,并非非此即彼的孤立关系,但往往陷入巨大争议中。
关于城镇化与户籍制度改革,社会学家陆学艺、党国英主张尽快让农民工在城市定居,给与他们完全的市民身份与待遇。
学者傅晨则认为,在没有条件完全取消户籍制度背后的城乡与地区之间的利益差别时,城镇化策略应该淡化与身份联系在一起的利益差别,从而使户籍失去实际意义。
三农问题专家温铁军则认为,大规模农民市民化理论上可行,却很可能在实践上导致农民工沦为城市贫民。
多年来的巨大争议在2014年下半年被中国政府定调,比之于迅速的大规模农民工市民化,它采取一种更加稳妥和保守的方式。
2014年7月30日国务院颁布《关于进一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的意见》,从整体来看,该意见对于完全放开户籍管理持相对消极的态度,它并不旨在让多年在大城市打工的农民工迅速成为当地市民。
相反,该《意见》服务于高层的人口分布调控目标,主要目的并不在于增加户籍制度的开放性,而是为了引导人口向中小城镇就地转移,亦即“就近城镇化”。
我曾经在中国西南直辖市重庆做调查,发现关于农民工“返乡创业”、就近城镇化的高层政策,已经在这座城市开始执行,并且开始于2014年的《意见》之前数年,原文如下:
一个房间大约40平方米,如同中学教室一般的排列着桌椅,上面安置着专业的仪器与制作工具。大约20名女工共处一室,她们大多相貌年轻,有的衣着朴实,有的则染发。2015年1月31日这天,她们正戴着特制的手套制作手机电池。而这样的房间,在这个厂房里,大概有四层,每层有近十间。
这里不是富士康,亦并非广东,而是位于重庆市开州的重庆市紫建电子有限公司。这家公司正在成为开州“返乡创业”公司的典范,在这个工业园区,如此的返乡创业企业已经多达数十家。
这家由返乡创业者筚路蓝缕创办的公司,从2010年刚创办时不到50人,已经发展到2015年初的800余人。负责招聘的人事部主任廖占勇告诉亚洲周刊,公司年后还将招聘400人。“我们的员工流失率很低,去年总共流失了10%,返岗率一直很高,过去几年都是90%以上。刚刚创办时我们跑各大招聘会,现在很多人是凭口碑来的,”廖占勇说。
而在开州厚坝镇,一家名为“水云天度假村”的农家乐也获得当地政府“返乡创业示范单位”的称号,该公司创始人曾汉宇今年四十岁,厚坝镇人出身,曾经学习水产养殖专业,2010年回到故乡做起自己的实业,由于当地政府大力扶持返乡创业,他获得了来自政府资助的启动资金,从当地农民获得价格相对更低的土地。而如今,原本在外打工多年的他,已经为当地数百农民创造了就业机会。
在重庆市开州的各个街道,随处可以看见由人社局、就业局和劳务办联合打出的宣传广告——“打工不必去远方,家乡就是好地方”、“照顾家庭又挣钱,就业市县工业园”。据开州就业局介绍,尽管在重庆打工的工资会低15%,但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回到故里,每一年回来的农民工在万人以上。
开州劳务办科长邓学实告诉记者,由于这些举措,这个曾经的“全国农民工输出示范县”,在2014年被评为“西部农民创业示范县”。在开州本地或者重庆市区打工的农民工,正在逐渐享有与城镇居民一样的社会、医疗、教育等公共福利。
发生在这座西南区县里的变化,正是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城镇化思路,也是2014年7月30日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的意见》的政策意志——“新型城镇化”以县镇为基础,实行就近的城镇化。
很大程度上,这一政策的依据有数据支撑,据中国工程院院士徐匡迪调查,中国有2800个县,县域人口占总人口70%,而县域的经济占全国GDP的48.1%。
由于县域经济占比的重大,徐匡迪认为,城镇化应该在家乡附近通过产业升级、发展工业资源、农业来衍伸产业链,而没必要让农民工长途迁徙,往返天涯。
“城镇成为当前城镇化的主战场,我们不赞成发展大城市、特大城市,”徐匡迪说。
持有相同观点的还有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姚景源,他说,“一说城镇化,有的人就把眼光放在大城市,放在东部地区。我们一定要看到,中西部农村转移劳动力就近就业的重要意义。当中西部若干个集聚了生活、工作功能的小城镇不断涌现,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将迎来新的增长点。”
从目前西南地区县城的政策发展来看,这也正在成为国家层面解决农民工难题,釜底抽薪的一种思路。
而在一些研究机构看来,这一思路并不可取——大陆智谷趋势研究中心发表文章《媒体对户籍改革过于乐观实际改革力度不如预期》,其分析后得出结论,“引导人口向中小城镇就地转移,最终的落实效果如何,目前看来可能不容乐观。”
大陆学者黄锟也在专著《中国农民工市民化制度分析》一书中对“返乡创业”的政策提出质疑,他对比分析后的结论是,“返乡创业”的就近城镇化与提高农民工的生活水平,只是治标之策,人口流动是现代社会的正常现象,取消户籍壁垒,农民工市民化是唯一的办法。
由于大量的社会劳动力涌向一线等城市,造就了一些城市出现,大量的留守儿童,空巢老人,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所以自从2015年以来,国家对于农民工回乡创业给与了极大地政策支持,我人问了,创业需要资金,农民工哪来的资金。据我所知,有相当一部分人外出打工的收入都不低,比一些机关单位吃死工资挣得多多了,由于职业原因,我在今年曾走访过很多回乡创业成功的优秀创业者,下面就举个例子。
在我们当地乡镇有一位葡萄大王,他曾经就是一位农民工,他20多岁就离开家乡,到南方打工,他是在南方的一个种植水果的公司管理葡萄,后来经过几年的工作,就回家自己单干,在政府的帮助下成立了自己的合作社,种植面积达到1000多亩的葡萄园。他呢就是在把自己外地打工学到的经验引到家乡,自己创业,有的朋友可能说了,我在外地是建筑工,拿回家能干啥,据我所知,在每个地方的农业局都有个下属单位,叫做农广校,这个学校呢是培养新型农民的学校,什么是新型农民呢,新型职业农民是指在现代具有科学文化素质、掌握现代农业生产技能、具备一定经营管理能力,以农业生产、经营或服务作为主要职业,以农业收入作为主要生活来源的居住在农村或集镇的农业从业人员。他们学校是完全免费的教你技术,交你管理,而会带给你一定的政策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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