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装备优势。冷兵器时代虽然看上去是菜刀互砍,但菜刀和菜刀质地不一样,且砍起来手感也大为不同——正规军士兵一般都有完善的装备,棉甲、皮甲、铁质的锁子甲、鳞片甲、甚至钢质的鱼鳞甲、板甲,他砍别人一砍一准,别人砍他切钝了刀都未必能砍出个缝来,这就是差别!所以,古代人虽然可以名正言顺佩戴刀剑甚至弓箭,但甲胄和能轻易洞穿甲胄的弩箭是严格禁止民间拥有的,原因就在于这里——我能随便砍你,但得保证你砍不动我。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一身战功的周亚夫晚年因为攒了批护甲准备随葬结果被人告发,最后冤死狱中。其实,你一堂堂大将随葬啥不好非随葬这东西?而且说葬了总不能挖开再看看吧?一旦有不臣之心,在长安发难,几百个战阵上跟着出生入死的家丁披挂上战甲,那就是一支兵团,谁敢掉以轻心呢?
二是训练优势。无论中外,冷兵器时代职业军人都是从小开始训练的练家子,“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说的就是这种职业兵人,他们的职业就是杀人,酬劳则是上级的赏赐和战场的掠获。战国时的魏国是最早有职业军概念的国家,他们的魏武卒由战略大师吴起一手调教,选拔方式就看着渗人——披三属之甲,配剑荷戈背强弩带五十弩箭,带齐三天的给养半天里奔袭百里,然后到地后能迅速投入作战。这等于一个人负重四十公斤半天跑完一个全马——现在跑马拉松的那帮瘦子要干这个,估计一公里就得吐血而亡掉。一旦考试过了,这才给你职业军的待遇,家庭不用缴税,国家还定期发给工资。靠着征召来的五万人 白起才取得守西河,大战七十二,未尝一败的战绩。这样的魏武卒,穿越过来一沓,估计警方不上枪没人能挡得住吧?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隋唐时代的府兵制已经成为主要的征兵手段,而募兵制也是从民间招揽符合条件的良家子参军入伍,像当年唐高宗征高句丽,就从民间一次性征发了数万良家子——武术高手组成的职业军队,开赴辽东。
应该说,职业军人的训练是非常艰苦的。英国长弓手要训练十年以上才能上阵打仗,几百成千的长弓手凭借划时代的每分钟十二到十四支射程300米远的箭雨,横行了欧洲。骑士的训练更为漫长,一个官二代富二代从七八岁甚至四五岁开始,就要天天与刀剑为伍,甚至吃住在军营,十三四岁就要离别家乡作为骑士侍从,跟着成名已久的骑士到处打仗,骑士上阵他要帮着穿戴盔甲,骑士冲锋他要紧随其后随时提供援助,骑士休息了,还要做老师留的功课,顺便修护盔甲,饮马喂料,这些都完了,还要在骑士辅导下学习战斗技巧总结经验。就这样干上七八年,运气好的才能受封为骑士,从此另起炉灶。这样一个从小就和武器打仗打交道的家伙杀过来,你算算得多少面包师、瓦匠、庄稼汉才能挡住他?
三是体制优势。决定了冷兵器时代战争投入人数都是非常巨大,动辄几万十几万,但其实里面起到决定作用的职业军人数量很少,唐末横行河内敢和朝廷叫板的魏博军,强盛时号称二十万人,但其实真正能冲锋陷阵佛挡杀佛的职业精锐,不过万人左右,魏博就是靠着这支部队的存在逞凶的,其他二十万人呢,要么是地方留守部队,守城还能打两下,野战就是渣,要么就是临战临时召集起来的乡勇,只要职责是干运输当炮灰兼战场拉拉队,靠他们打仗?想什么呢?
同样的,明末的军队也是大致如此,真正在战场上起中流砥柱作用的,往往只是将领身边几百几千人的精锐部队,甚至是家丁。其他部队,虽说也是名义上的职业军人(卫所),但早已沦落为和其他普通人差不多的水平,春操秋操甚至雇人来代替,检阅时间稍微长一点,天气再不好点,就会闹出人命。所以明末官场贪腐成风,军队流行吃空饷,不是把钱自己贪污了买房子买地,而是主要用在养这些家丁死士上,一旦情况不妙要指着这些精锐护送本大人杀出重围呢,至于其他几万十几万行尸走肉的部队,则是在官兵——土匪——流民之间自由切换的模式,谁也信不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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