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和商业社会的当下冲突,这最让我烦恼,以至于我那一头当年浓密的三千青丝已经屈指可数。
教育行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面临着机遇和挑战,仿若狄更斯在《双城记》里写的那样: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人们正在踏上希望之路,人们正在迈向地狱之门。
烦恼何止一重门,我有烦恼三重门——
第一重烦恼:人际关系
近代、现代、当代的教育人际关系,一定要要以20世纪为分野。拉长时间线来看,1900年之前,无论中外,一概没有现代学校的雏形,教师的教学行为往往都是单兵作战。
单兵作战有什么好处?好处显而易见;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复杂的人际关系,不一定哪句话说错就被别人忌恨;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别人的猎物。单兵作战类似于一个人过生活:自己吃饱,全家不饿,没有那么多枝枝蔓蔓。
什么?你说我在危言耸听?举个梨子吧,毕竟苹果太贵,我举不起啊。
早在清朝覆灭、现代教育刚刚萌芽的时候,一位叫做“叶圣陶”的青年走出校园。看着不再科考取仕,已经断绝了的前途,他无奈地走进了教师队伍,在苏州言子庙小学任教。
这个小学小到只有四名老师,但里面的纷争却让他备受煎熬。
他在给好朋友顾颉刚的信中说道:“我欲向天一诉恨,风云时势负斯人”,并且举例描述:自己在工作中抑郁到——看到高高兴兴的补鞋匠,就有一种想要痛哭失声的感觉。
叶圣陶在这个四人小学校里只待了三年就“赋闲在家”,机缘巧合之下又去了商务印书馆,这才开创了一番不世之功。比如,编订了《开明国语课本》,畅销一时——这本书在现在还有很多拥趸。
他更是新中国第一任教育部部长,不可谓不是教育界的巨擘。
可你知道他的一本成名小说《倪焕之》吗?你知道这本书里的倪焕之如何厌恶同行之间的倾轧吗?
最终,小说里的倪焕之在同事之间的纷争里消亡,这何尝不是叶圣陶先生的心迹?
你说我在牵强附会?那我们就来看看叶圣陶先生的日记吧。
踏上讲台后,他在日记、书信中屡屡流露的总是“上课越觉无精神”、 “到校上课殊视为畏途” 、“勉力敷衍”和“如坐针毯”、 “时思引去”等“甚厌教”的情绪,甚至达到了“见诸生如见鬼魔”的程度。
回过头来再说,你知道叶圣陶为什么离开了言子庙小学吗?完全就是教师之间的互相构陷!
叶圣陶从教第三年的时候,又到了“聘任”老师的关口;他则正好生了一场大病,刚刚有所好转。
一天,他正在闲坐,两名教师风风火火地赶来,神神秘秘地对他说:“听说,学校要缩减一名教师,现在已经定下了具体人选,就是你。因为我们交情深厚,所以才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个时候,的确有这么一个说法,每一个学期每名教师都要重新接受“聘任”;叶圣陶也就相信了,心情顿时跌落到谷底。
转过神来,叶圣陶想起了名士风流,自己不该受到“被辞退”的侮辱,所以就去找了校长,提出要主动辞职,并在随后离开了学校,继续困顿的生活。
尘埃落定之后,他才闹明白:那两位老师的话完全就是一个陷阱,根本没有“辞退他”的说法。如果没有那么几名处心积虑的同事,他完全可以继续待在那个学校。
我想说明什么?我想说明的是:在教师这个行业进入现代商业化环境之后,人际关系就变得异常复杂。隔行如隔山,你永远不知道教师,这些文人在一起之后的明争暗斗会有多么激烈和惊心动魄!
教师之中有想要“采菊东篱下”,顺其自然的老师;也有“朝叩富儿门,暮随肥马尘”,冀望在商业现实里多分几杯羹的教师——后者非常非常多。
正因为后者教师非常多,她们就会不择一切手段去做一些事,反正诉求都是利益——不丢人。
也不单单是教师群体,教师的管理者群体同样不让人省心。
她们经常会把老师们划分成“皇亲贵戚”和“首陀罗”两个完全对立的层级,用不同的辞令对付不同的教师。
工作轻重,朴素的教师没有发言权;工作的优劣,朴素的教师没有发言权,这就是现实。
第二重烦恼:人际关系下的职称
人际关系如此复杂,职称又来横插一杠子。
有人说:职称的历史悠久,是一个很好的东西啊,你们怎么这么反感?
兄弟姐妹,你确定自己没有喝多吗?你确定教师职称的由来很久吗?你确定全世界都在通用吗?
OK,我们来看一下。
教师职称的这个时间线你很难把它拉长,就像第一重烦恼里说的那样,在20世纪之前单兵作战的教育环境之下,哪里有什么教师职称?
我国的教师职称制度实行于1986年——注意到了吗,不是1968年,是1986年,你把这段时间叫做“历史悠久”?
自从教师职称制度实行以来,教育的发展情况大家有目共睹,你们觉得:到底是口碑更好了,还是口碑更差了?我们可以搞一个问卷调查,我基本敢打包票——选择后一个答案的人一定会超过九成!
全世界都在通行教师职称?这就看你怎么解释了。名义上的确如此,但据我所知,无论欧美还是日韩,他们的中小学校教师职称评选都不像我们这样,更近似于一种时间上的自然晋升,很少存在“教龄相同,职称悬殊”的情况;而且,他们的职称制度也并不和教师工资报酬紧密捆绑,更近似于一种荣誉称号,不会成为江湖人士泯灭人性去争夺的宝藏。
我们呢?在职称的困扰之下,教师群体建立起了独立于教书育人体系之外的“情商”和“人脉”体系,让每个人在其中失去自我,怎么教育孩子们诚实守信、脚踏实地?
大家还写出了大量复制粘贴后的各种论文论著,等着送往造纸厂翻新,能有什么用呢?
你说:你可以完全不必在意职称嘛,过得开心就好!
这样的人,我简直想把她送走!
当你面对商业化的现实,当你的工资“上不能奉养父母,下不能抚育儿女”的时候,你还在告诉我要“自得其乐”?我可以自得其乐,但不能由一个人站在很高的高度告诉我,我会感到异常寒冷。
第三重烦恼:家校冲突
这一点不用我说了吧?家校冲突的层面已经到了空前的地步:不管老师做出什么举动来,学生家长都会解读为——别有用心,学生家长都可以跳出来指手画脚。
我承认,其中的确有一部分教师自身的问题。比如,一部分老师办校外辅导班,发家致富;一部分老师利用自己的教学收取一些东西——我不否认这样的人存在,但这些人都是教师群体里掌控话语权的中流砥柱,不是真正朴素无华、老实巴交的老师。
家校冲突的一部分实质是——好人为坏人背了锅。
除此之外,很多东西就和教师无关了,但学生家长就是要把手中的利剑指向你,这真没有办法。
比如:各种app的学习、统计,那是教师的问题吗?那是上面的问题,他们让教师布置的呀!
我在屋檐下,反正不敢不低头。你敢吗?
再次,关于孩子的管教方面,这我就更不愿意和学生家长站在一起了。当下是一个喧嚣乖戾的现实,每个人总想让自己的孩子个性张扬,去突破别人的底线,要求别人无底线容忍,变成别人的亲宝宝。
面对此情此景,老师必须要管,这就起了冲突。这个冲突的最根本错误在学生家长,不在老师!
这样的例子还用我举例吗?你没看到近期的多个报道吗?
比如,广西新近发生的一件事:十岁男童将素不相识的4岁女童关在医院会议室一顿殴打,以致骨折。这样的例子我能给你举出很多,你想为他们辩解吗?
补白
隔行如隔山。鲁迅说过:人类的悲欢很难相通,你只会觉得我吵闹。
我还记得一个有关巴别塔的故事:人们因为语言不通,所以永远修建不好通天之塔。
你说呢?
学生学习成绩不好,还不好好学,不用心对待自己的学业,对未来如何自力更生的生活之难好像毫不知情、也毫不在乎的样子。
所以我对学生的建议就是,如果能认真对待自己的学业,那就好好学习,如果不能,就尝试着去力所能及的挣钱,也许小小年纪就去挣钱这件事情,反而会促进他对学业的反省。
老师所有的苦心在学生眼里,可能没有几个人能够珍惜的,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得。对大部分的家长而言,孩子也是无法体会家长的,不容易的,既要挣钱养家,又要照顾好自己的孩子,而他们作为孩子并不是懂事儿和感恩的那种,面对这样的状况,老师也会特别的失望,那种失望可能只有认真负责的家长才会体会到吧。
不得不承认大城市里面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在努力学习,很多同学都是自发的在努力再提前学习,而在相对偏远的地区,同龄的孩子却以学习为苦,他们你觉得用在学习上的时间不如用在打游戏或者做其他比较出格的事情上面更划算更值得。
实际上每个人在青春年代里的荒废,终有一天都会变成中年世界里的无能为力。昨天看见一位老友的问答:一位农村的父亲说,早知道你大学毕业也就挣3000块钱不如当初早早的让你去打工。
“不对。”我说因为如果去打工,大部分的人可能只能一辈子打工,也许只能做苦力,但是通过大学教育他至少还有一两种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把主动权放在自己的手中,同时作为受过大学教育的人,他对下一代的教育也肯定是不一样的。
因此受过大学教育的低薪往往并不低,因为教育的回馈可能是长期的,也确实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作为老师,我还是希望我的学生能在学业上全力以赴,因为这是一个少年成人成事的最省时省力的一条路了,没有之一。
假如你是青少年,请慎重地珍惜你的学习时间吧!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古人的话是值得品味的,很早就有深意蕴含在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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