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写下“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和“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的大文豪、大词客,还是排名北宋第一的大书法家;
另一个是写出“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和“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的大文豪、大诗人,同时还是中国十一世纪最著名的改革家。
试问?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去除掉对方。他们心中,万万没有这种想法。
因为他们品格高洁。
因为他们豪放洒脱。
更因为他们的内心里还都很佩服对方。
宋真宗天禧五年(公元1021年)王安石出生于抚州临川;
宋仁宗景佑三年(公元1037年)苏轼出生于眉州眉山。彼时王安石已经16岁,正在寒窗苦读,5年后(公元1042年)王安石进士及第。苏轼还只是一个5岁孩童。
他们两个对立吗?
是的。宋神宗熙宁二年(公元1069年),48岁的王安石升任参知政事,次年主持变法,名位皆重。而32岁的苏轼为父亲守孝三年刚刚还朝,之前他因为欧阳修的称颂名满天下。
二人的矛盾因变法产生,苏轼对新法有不同看法,提了一些意见。但王安石听不进去,苏轼被迫出京任职。
仅此而已。
当时王安石位高权重,也只是安排御史上书言苏轼过失,并没有大力打击。也许王安石在想:纵使你苏轼诗书满京华,但为了天下百姓计,我也只能送你出京当个小官了。从此你写你的诗传扬后世,我来负责苍生社稷。
但世事多变,支持变法的宋神宗早逝,变法陷入困境,王安石两度被贬出京。宋哲宗元佑元年(公元1086年),王安石郁郁病逝于江宁钟山,享年66岁。
苏轼虽因反对新法而被贬谪,但他只是反对新法激烈的措施,对新法内容并不完全排斥。并且在湖州知州任上能够革新除弊,因法便民,做出了一番政绩。
可苏轼就是苏轼,坎坷的经历让他变得洒脱,但本性不改,宋神宗元丰二年(公元1079年),因谢表中用语不当被御史台逮捕,受牵连者数十人,就是史上著名的“乌台诗案”。
彼时,新政被小人把持,欲置苏轼于死地。危难时刻,退居江宁的王安石上书说“安有圣世而杀才士乎?”,苏轼得以从轻发落,到黄州任团练副使。可见二人非但没有试图除掉对方,反而因才相惜,关键时刻施以援手,政见不同不代表就要互相倾轧。
仕途失意,天下却多了一代文神。在黄州期间,苏轼创作了大量的优秀作品,前后赤壁赋、赤壁怀古等名篇都是此时写成。
公元1085年,宋哲宗继位后,苏轼被召还朝,可他又对旧党提出谏议,又遭陷害。可见苏轼是真正的为国为民,而不是趋炎附势或者党附于哪一派为自己谋利益。这一点,跟王安石的理念是一致的。
王安石去世时,苏轼50岁,既不能容于新党,又不能容于旧党,再度被贬。他也许会想:临川公(王安石)啊,你当初若能听我一言,新政也许不会这么快失败。你先走一步,我却还要浪迹天涯。
公元1101年苏轼卒于常州(今属江苏),享年65岁。
苏轼和王安石不仅都是北宋政坛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都是北宋文坛泰斗。
他们不仅都有极高深的文化素养,而且都有极深厚的品德素养,堪称“德艺双馨”的典范。
他们政治上的尖锐对立,只是政见的对立,绝无个人是非恩怨的对立。他们心中装的,都是国计民生,是天下百姓的利益,绝不是个人的利益得失。
这样的人格,纵然有矛盾对立,也绝不会有仇恨,不仅不会伤害对方,还会站在公正的立场上保护对方。
真正的格局,就是恩怨分明,绝不可能像市井小人那般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可惜这尘世间,这样的正人君子实属罕见。见得多的,恰是公报私仇、借机泄愤的小人行径。
苏轼和王安石,他们都是真正的大写人格,是光耀千古、彪炳史册的不朽典范,永远值得后世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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