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初二时,学校附近有一个私人办的冶炼厂。冶炼厂围墙之外摆放着一个废弃的大石槽。石槽离我们教室很近,又因在拐角之处较为隐蔽,下课时男生图方便多在石槽里撒尿。
教我们物理课的刘老师又兼教我们的生理卫生课,刚毕业不久,为人和蔼可亲,教学方法灵活,常常用物理常识来解释我们遇到的一些生理问题,如用“扛杆原理”来解释“好手难提四两”,用“压强知识”来解释“大脚走四方”,等等。解释形象生动、科学有趣,深受同学们的喜爱。课堂气氛也很活跃,一有疑问,同学就举手提问,大家积极参与讨论,最后刘老师再分析得出答案。所以刘老师上的课全班成绩整体都不错,上学期全镇统考,两个科目都取得了全镇第一的好成绩。
下学期有一次上生理卫生课,有一位同学提出了一个奇葩的问题:为什么到冶炼厂石槽里撒不出尿,而到学校厕所里却撒得出尿?
这问题一提出,就有好几个男生在偷笑,因为他们也有这样的经历。但对这个毫无由头的奇葩提问,刘老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尴尬地说:下一节课再解答!
对这一问题,我们许多男生都感到困惑。因为近期到冶炼厂石槽撒尿,只要尿液接触石槽里的液体,就会不由自主的痉挛,尿液就断;而尿液一断,痉挛感就会消失又可以撒出尿,而当尿液再次接触石槽里的液体又会产生痉挛,在这断断续续撒不完一泡完整的尿,有时学会尿湿裤子。
过了一天,学校出了一件新奇事,刘老师被冶炼厂的一位女工向校长给投诉了,说刘老师不讲师德,随便小便。自然,刘老师被校长叫去了解情况,最后被校长训了一顿。
接下来的生理卫生课,刘老师怒气冲冲地走进教室,把上节课提奇葩问题的男生叫起来大骂:你是一个猪,好好的厕所不上偏偏到冶炼厂石槽上厕所。刘老师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骂完后,刘老师心情平复了点,接着又说:那问题我弄清楚了,冶炼厂为了防止你们到那撒尿,往石槽里接了低压电。
后来,我们了解到:刘老师为了解答那奇葩的问题,天黑之时特意跑到冶炼厂石槽里撒尿一探究竟,结果在断断续续撒尿的过程中被冶炼厂的一位年轻女工撞见了。
我们猜测,刘老师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一反常态骂提问的学生是猪,一方面是因为被校长训斥了,另一方面可能在冶炼厂石槽里撒尿时也尿湿了裤子,感到恼火。
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一直觉得刘老师是位非常可爱的好老师!
上小学时,那时老师是民办教师,都是村上的熟人,一边教书,一边种地,年轻的初中毕业,年长的小学毕业,文化水平有限,一月大概三十元工资。
师生互相熟悉,沾亲带故,至少是周边邻居,学生少了许多拘谨,敬畏之心,老师也容易同学生打成一片,其间发生许多趣事。
一日早晨,老师对我们说有事请假,上午自习。十来岁的孩子,没有老师的看管,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学校,正好昨天晚上有两个同学钓了不少黄鳝,大家就商量着到镇上去卖。
主意己定,飞奔到家拿出黄鳝,大家有说有笑,簇拥着往镇上收鳝鱼的地方赶去。将要到达目的地,眼尖的同学看见了老师,他也在卖黄鳝,正和小贩讨价还价,互不相让,我们转身要跑,恰好他也看见了我们,大声喊住了我们。说道:“来都来了,卖完再回学校,记住,一毛一斤,卖了钱买点本子,铅笔,别好吃!”
还是这位可爱的老师,三年级的时候,在黑板上写字,写的是能够的‘够’,但是他写成了‘夠’,我立刻站起来说写错了。他说没有错,两种写法都对,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误人子弟,还是大有学问,因为有时看香港的电视剧确实见到过第二种写法。
老师家中孩子较多,工资不多,农田大多由妻子照料,日子也过得紧张。他有一嗜好,喜欢吃猪尾巴,用他的话说,一节猪尾巴能喝一杯酒。正好有个同学的父亲是屠夫,每次就交待这个同学,在他父亲杀猪的时候把尾巴留下来卖给他,钱嘛,先记账,用同学的学费抵,都是远亲近邻的,碍于情面,许多年下来,估计也是一笔糊涂账了。
现在回想起来,许多事情很好笑,但又很真实,很温暖,真心怀念以前单纯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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