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坚的《寄黄几复》,诠释了怎样才算伟大的友谊,情真意切!
人生难得一知己。友情,是世间上最美好的感情之一。真正的友谊,是一种心灵上的共鸣,是两颗心的惺惺相惜,它简单纯粹,不需要任何回报。
诗人,大都是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他们用诗歌这种直抵心灵深处的文字,铭刻伟大的友谊。因此,在我国源远流长的诗歌长河中,抒写友谊的诗歌不在少数,那些寄托对朋友思念之情的诗句、那些深情款款的友谊赞歌,至今仍被人们传颂。
例如,高适为友人送别的时候,用“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给予安慰。而白居易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就说,即使萍水相逢,也可以互诉惆怅……除此之外,还有李白与孟浩然,元稹与白居易,苏轼与佛印等等,他们都为世人留下了情真意切的诗句。
宋代诗人黄庭坚因想念友人黄几复,写下了一首《寄黄几复》,感情真挚,读来让人动容。而其中“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两句,更是火了上千年,如今成为网络金句。
《寄黄几复》
〔宋代〕黄庭坚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蕲三折肱。
想见读书头已白,隔溪猿哭瘴溪藤。
这是一首反映老友间离别之情的诗,内容情真意厚,感人至深。黄几复,名介,南昌(今江西南昌市)人。黄庭坚与黄几复少年交游,感情很深,为几复写过很多诗,这是其中较为著名的一首,写于宋神宗元丰八年(1085),此时黄庭坚与黄几复已分别十年。当时黄几复在广州四会县,诗人在德州德平镇,这两个地方都是沿海地域。
首联“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两句,以古语入诗,飘然而起,有古朴重拙趣味。《左传·僖公四年》楚子对齐桓公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作者所在德平靠近渤海,黄介所在四会靠近南海,故化用此语点出两个一南一北,天各一方,而且“风马牛不相及”的暗示又与下一句密切相关。
“寄雁传书”一句,融合了两种传说而为我所用。古人有雁足传书之说,又说衡阳有回雁峰,鸿雁飞到此处就不再向南飞了。四会在衡阳之南,故有鸿雁“谢不能”之构想。这一联写两人相隔千里,音书难通,而思念之焦渴,见于言外。
颔联“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两句,非常有名,黄庭坚用“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这八个意象组合起来,构成了两幅色调截然不同的画面:各自漂泊天涯的两个人,在雨夜之中独对孤灯,互相思念,深宵不眠。而这样的情景,意境持续了十年之久。
这两句一乐一哀,对照鲜明,快意与失意、暂聚与久别,往日的交情和当前的思念,都从时间、地点、景物的对比中表现出来。再看看这两句诗中的用语,都是常见的,然经黄庭坚整合起来,就有如此隽永清新的意境。
颈联“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蔪三折肱”两句,写黄几复的为人。“持家但有四立壁”化用司马相如“家居徒四壁立”之典,写友人的清正廉洁;“治病不蕲三折肱”,化用《左传》记载的一句古语:“三折肱,知为良医”,(意思是,一个人多次断臂,自己也就成为好医生了)写友人治国救民之才干。此二句并非对友人的溢美之辞,这一点,我们应该结合前文所介绍的黄庭坚当时孤独无友的心境加以理解。
尾联“想见读书头已白,隔溪猿哭瘴溪藤。”两句,诗人赞美友人认真读书、好学不倦。在作者的想象里,十年前在京城的“桃李春风”中把酒畅谈理想的朋友,如今已白发萧萧,却仍然像从前那样好学不倦!他“读书头已白”,还只在海滨作一县令。其读书声是否还像从前那样欢快悦耳,没有明写,而以“隔溪猿哭瘴溪藤”作映衬,就给整个图景带来凄凉的氛围;不平之鸣,怜才之意,也都蕴含其中。
纵观黄庭坚的这首诗,从立意、句法、用字到音律,都力避平庸,表现出深湛的功力,所以不仅是诗人的代表作,也成为宋诗中七律的佳作。全诗不仅抒发了思念友人的殷切之情,还寄寓了对友人怀才不遇的不平与愤慨。情真意厚,感人至深。“江湖夜雨十年灯”,寥寥七字的背后,则是长达十年之久的思念。虽然黄庭坚和其好友黄几复的经历令人惋惜,但是他们的深情厚谊却是令人推崇和向往的。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望相似 一作: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裴回,应照离人妆镜台。(裴回 一作:徘徊)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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