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最明显的价值取向是居安思危、趋吉避凶、兴利除害。
六十四卦之中皆有吉、凶、悔、吝、无咎等之断语,忧患意识贯穿始终。
“易之兴也,其于中古乎?作易者,其有忧患乎?…‘于稽其类,其衰世之意邪?…‘易之兴也,其当殷末之世,周之盛德邪?当文王与纣之事邪?是故其辞危,危者使平,易者使倾,其道甚大,百物不废。俱以终始,其要无咎。此谓易之道也。”
文王目睹殷纣王由盛而衰的历史而作《易经》,孔子及其弟子见春秋战国之乱世而注经写《易传》,故有警惕自危之词,忧患意识溢于言表。
首先,《周易》承认自然界之差别。有阴阳,幽明,刚柔,而阴阳消长,刚柔相推则变化生。”刚柔杂居,而吉凶可见矣,变动以利言,吉凶以情迁。是故爱恶相攻,而吉凶生;远近相取,而悔各生;情伪相感,而利害生。”有差别,有变动,就产生吉凶祸福利害。
变化有因果、有规律、有征兆,可供吉凶、利害、安危判定之参考,预测之根据。《周易·复卦》称:“复,见天地之心乎?”,“复”是自然界的韵律性,亦称为圜道。乾卦的“潜一田一惕一跃一马一飞一亢”的发展过程,人的“生一长一壮一老一死一已”的过程,春种、夏长、秋收、冬藏的过程,都是这种自然规律的反应。
《周易》中对征兆的论述很多,称之为“征”、“候”、“几”、“微”。“能说(阅)诸心,能研诸侯(候)之虑”、“知几,其神乎。……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都是强调知微知彰,防微杜渐的重要性。“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
是说明积微而成彰的因果关系和发展过程。“知进而不如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其唯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处于前进过程时,往往忽略后退;处于安乐之时,往往忽略了危险。
值得警惕啊!这是充满着辩证思想和历史经验的至理名言。综上所述,知因果,明规律,审视征兆,则吉凶、安危、利害可预见、预测、预防矣。
《周易》之中常有“修业”、“德业”、“贤人之业”、“大业”、“广业”、“事业”、“天下之业”的说法,说明《周易》非常注重事业之发展,这种价值取向,对个人来说是“进德修业”,对国家来说是“盛德大业”、“天下之业”,并形成一整套理论。
“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如至至之,可以言几;知终终之,可以存义也。是故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故乾乾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上下无常,非为邪也;进退无恒,非离群也。君子进德修业,欲及时。”
这些话包含如下内容:其一,修业以进德为本;其二,忠,信为道德修养的主要方面;其三,干事业要立诚;其四,要有一定预见能力,要居上不骄,居下不诌,而能勤勤恳恳并随时反省;其五,要能把握时机。
《周易》非常重视“位”,这是自然界(包括人类社会)“位一能层序结构”在《周易》中的反映。“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易经》中各卦的初、二、三、四、五、上表示爻位,象征层次之差别。
“三与四同功而异位,其善不同,二多誉,四多惧,近也。柔之为道不利远者。”“三与五同功而异位,三多凶,五多功,贵贱之等也,其柔危,其刚胜邪。”
这说明即使做法相同,由于地位有别,其结果差别甚大。故识其位,行其事。乾卦中从初九到上九,就是介绍处于不同地位的行事原则。“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少而任重,鲜不及矣。”
说明身处高位而德能不足,其位是不稳定的;“贯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则说明无位而动,动则有悔的道理。所以,在其位而谋其政,是实现大业的重要环节。
而谋其政,是实现大业的重要环节。“何以守位日仁(人)”,这里是指要有一批有才能的贤人。有位还需要有人辅佐、干事与谋划。“何以聚人日财”。“富有之谓大业”,要想成其大业是要有钱的。这里从大业的目标出发,提出了“位”一“人”一“财”的价值取向模式,是很实在的,并无虚伪地掩饰求权位、组班底、敛金钱这些行为,因为其所谋求之大业是为民的。
《周易》是从效法天地之规律而作为其行动指导的。
“夫易,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道义之门。…‘乾知大始,坤作成物;乾以易知,坤以简能;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德,可大则贤人之业。”“夫乾,天下之至健也,德性恒易,以知险;夫坤,天下之至顺也,德行恒简,以知阻。能说(阅)诸心,能研诸侯(候)之虑……”这里把乾坤的规律、性质、效能、作用以及人们如何效仿这些规律而指导其德业,说得十分清楚。这种把自然界的规律作为价值而加以利用,其认识水平是非常高的。
“夫易何为者也?夫易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依照自然的规律为指导,揭露事物之真象,找到创造发明的办法,这就是易所要作的事情啊!“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三才之道也。”这就是“尊天时,借地利,求人和。”
天时者,自然随时演进而显现的节律也,事物发展变化的机抒也。
《周易》非常重视“时”的因素,六十四卦中直接提到“时”的达三十多处,间接提到者达四十多处(诸如时中、时行、时用、时发、时之义大矣哉,强调顺时、应时、与时偕行),可以说卦卦随时而变。这种与时俱进的发展观影响到古代的科学事业,如兵家的应时取势,伺机而动;中医的五运六气应季节节气而运移的生命节律思想;风水学中气运流转与择时而动思想;农学中的不违农时思想,都强调天时的控制作用。
地利者,利用地之形、地之养、地之宜、地之化、地之藏、地之理而蕴育万物、消纳万物之功能也。地之利可用,但要有度,谓之宜;地之害可测、可防、但切不可妄作为患。
利用天地之道的更进一步,是将天地之道转化为人的精神财富,成为民族精神加以继承并弘扬光大。如“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君子之终也。”“震,君子以恐惧修省。”等皆是也。
《周易》的价值观升华到以自然作为对象,而不单单以人为对象,提出“穷理、尽性,以至于命”的目标,即穷万物之理,尽万物之性,审视万物(包括人类)之命运,以达到保合大和,万国咸宁,品物咸亨,各正性命,天下和平的理想。
这种认为自然规律(道)自身具有价值,创造价值的思想,之所以能在两千年前的中国形成,是因为中国古代有整体有机自然观的传统,有天人和谐的思想。而这一点,在西方哲学界却是很晚才出现,且不为学界所公认。
H·罗尔斯顿曾说:“自然界不仅对人有价值,而且自然界创造价值,它自身具有价值,独立于人的价值。也就是说,自然界具有外在价值和内在价值。……自然价值,当以人为尺度进行评价时,它作为人的工具,满足人的需要,这是自然界的外在价值;自然价值,当它以自身为尺度进行评价时,表现为它自身的生存,这是自然界的内在价值。”这种认识已经相当进步了,但仍然把自然界与人割裂开来。
《周易》是一部古老而又灿烂的文化瑰宝,古人用它来预测未来、决策国家大事、反映当前现象,上测天,下测地,中测人事。
《周易》堪称我国文化的源头。它的内容极其丰富,对中国几千年来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都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无论孔孟之道,老庄学说,还是《孙子兵法》抑或是《黄帝内经》《神龙易学》,无不和《易经》有着密切的联系。
《周易》在我国古代思想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然而这部煌煌巨著的作者是谁呢?这是数千年来人们争论不休的话题。
长期以来,围绕着“《周易》究竟是孔说还是非孔说”这一问题争论时间最长且十分激烈。一派认定,一部《周易》非孔子莫属另一派则断言:《周易》与孔子毫不相干。这种争论起源于汉代。
汉武帝时,政府曾设置以《周易》为首的五经学馆,一些“五经”博士用当时通行的隶书重新整理撰写经书,使得新版《周易》在社会上广为传播。在当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治背景下,孔门传人认定《易经》为孔圣人所著是有其特定历史条件的。这一派即是后人所称的“今文学家”。但是,以先秦时代留下的篆书书写的经本为正宗经典的“古文学家”则认为:《易经》居首的五经皆周旧典,也是先王留传下来的典章制度的汇编,孔子未出,何以作经?
近代以来,坚持孔说“今文学家”观点的学者皮锡瑞认定:“一当知经为孔子所定,孔子以前不得有经;二当知汉初会古未远,以为孔子作经说必有据。”持“非孔说”的古文学家也不甘示弱,以钱玄同为旗帜,结论说:“孔丘无删或制作‘六经’之事。”针锋相对没有丝毫调和的余地。郭沫若先生则认为:孔子不但不是《周易》的作者,而且连读也没有读过《周易》。
所以争论很多,《周易》的作者究竟是何人,至今尚未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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